2009年2月6日 星期五

聽書的鳥

我是一隻鳥,一隻喜歡聽別人念書的鳥,舉凡大大小小的童話故事我都知道,雖然我的小主人(一個十六歲年紀的主人翁)每天都會在我籠子前面念著他的故事給我聽,我喜歡他唸書的語調,我也喜歡他說的這個故事的情結。

小主人總會照顧著我的生活起居,或許因為我是他撿回來,所以我也沒有看過家中的其他成員,我看到的屋子很簡單,簡單的灰白色牆壁,上面貼著小主人的素描及圖畫像是「我的家庭」、「自畫像」等等,牆上也掛著兩張的黑白相片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很少聽小主人說著自己的故事,只知道他有些時候都會做著噩夢說不要。小主人的生活起居好像都是由一個叫做艾司通什麼鬼的來做打理。

我處在一個小小的箱子中,這個箱子是用透明的玻璃纖維作成的,空氣可以由上方的小小的透氣孔進來,但是我卻出不去也不想出去,每天大概有一些時間讓我可以到外面來透透氣,主人會讓我在他的旁邊走來走去,順便清掉我箱子裡面的髒東西,其他白天的時間,主人都在畫畫,有些時候都會很生氣的將畫板丟在地上,有時他又會很高興的替圖畫上色,到了傍晚主人就會將他的晚餐分一點給我,成為我今天主要的糧食。

主人每天也都在這一個小框框中,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只有一盞燈炮掛著的燈,我們的時間通通依靠主人手上的手錶,我也發現主人總在白天的時候會哼歌,當然每當要睡覺的時候,主人又會到我的籠子邊,跟我說著同樣的故事,有些時候我睡著了,主人還是會一直說著,到我醒來又發現主人已經開始畫畫了。我們房間裡面只有兩張畫作,我也看不到小主人每次的畫作,因為每天固定時間那個艾司通就會將三餐中的一餐拿來,並將所有的畫作收走。

那天小主人畫了一幅充滿鬱金香的鄉間田野,第一次他第一次將畫作展示在我的面前,告訴我說「我就是在這裡出生的喔!」我興高采烈的跳著「那我呢?那我呢?」他沒有理我,又自顧自的說到「我好想回家,我想看看我曾經的家」,我不知道小主人在這裡多久,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撿到我的,只知道我醒來就已經跟小主人在一起了,小主人就已經開始畫畫,每天艾司通會送來幾張圖片的照片,舊的照片連同小主人畫的畫一同都會收走。

一天晚上,艾司通第一次在這麼晚的時間進來,進來拿著那天小主人給我看的鬱金香花海的圖片,對著小主人大吼說:「別想!你想都別想,你爸媽欠我的錢沒有還清之前,你休想。」除了小主人被混亂的毒打一頓之後,畫作也被艾司通撕成了紙花散落在房間,那天晚上小主人第一天沒有跟我說著故事。

就在那一頓毒打之後,小主人在哭泣聲中沉沉的睡去,等我醒來時候,小主人又開始畫畫。當天晚上小主人又恢復往日的情緒,開始跟我說著那同樣的故事。夏天的時候小主人總穿著一條短褲,冬天的時候,小主人依舊只有身上的短褲,他怕我會冷,還將褲子一邊的小角撕了一塊布下來,丟到我的籠子讓我取暖,這幾個月小主人一樣除了不定時的毒打之外,就是畫畫與說故事。直到那天,天氣異常的冷,我坐在在小主人給我的布中取暖,小主人臉色蒼白且有氣無力的畫著畫作,連愛司通拿進來的餐點都沒有吃;我也忘記有多久時間,小主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食了,不過他總會記得拿一點餐點給我,晚上照舊說著同樣的故事,隔天起來我就沒有看到小主人畫畫的身影了。那天中午艾司通進來的時候,沒多久就大喊著並衝出去,直到一群人抬著擔架進來並架走小主人,在小主人離開的那時,床下有一張紙條,艾司通看完之後就靠近我,將我的籠子打開讓我離開。

我知道小主人離開了,他也去天堂當小鳥了,因為昨天寒冷的晚上,他第一次告訴我這個故事的結局。

故事:
一個小男孩在森林裡迷了路,他很慌張的東張西望,但是在森林裡回應他的除了空蕩蕩的寂靜還有他自己的回聲,他努力的喊著,希望可以再森林裡找到出路,從白天走到了晚上,小男孩也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地方,直到一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你迷路了嗎?那你一定會出不去的」,小男孩緊張並大聲的回答「我不相信,我一定會出去的」,他回頭想要找尋聲音的來源,卻看到一個小矮人躲在樹的後面,小男孩很生氣的過去找他理論,「你為什麼說我出不去」小矮人回答「這裡是專門吃小孩子的森林,等到你們跑累了、餓昏了、當你們想妥協成為森林裡的一份子,你們就會變的跟我一樣。」,小男孩又接著問道「那你們在這裡要幹麻?」「我們就是你們知道的惡作劇的精靈,對於那些想破壞森林,或是想從森林出去的人,我們都會吸光他們腦中所釋放出來的回憶。那如果你的腦中沒有任何的回憶,我們就會讓森林的土地還有樹木慢慢融入你的身體,過一陣子你就變的跟我們一樣了。」小矮人這樣說到。這時小矮人從樹後面走了出來,他有著尖尖的鼻子、開到耳縫的大嘴吧、短短的四肢還有沾滿泥土由樹葉做的爛衣服。

小男孩又哭了,他緊張的想從森林裡出去,又開始問小矮人問題,小矮人也告訴他說,每當你問我一個問題,就要拿一個你的回憶來跟我交換,不然我就不回答你。隨著小男孩的問題越問越多,小矮人也就越來越懂小男孩的心思,原來小男孩喜歡畫畫,而且是很厲害的畫家,但是他卻有個家道中落的家庭。小男孩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小矮人也回答了他,小男孩才知道他已經沒有任何回憶了,所以選擇變身成為小矮人,但是小矮人卻又渴望到他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的森林外面享受人的生活,於是他變身成為小男孩,走出了森林外面,一走出森林的時候看到了一大片的鬱金香花海,他就被送進了這個四方型的小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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